第622章静悄悄的黎明
下水道内。
手握着白色嗅盐的陈远山，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又一次回头看向身后。
黑黢黢的下水道像一个默默无声吞噬人的怪物，正张大嘴巴。
没有畸变行者追来。
宋文的计划奏效了。
“远山叔，我有一个计划，你听我说。”宋文的声音犹在陈远山脑中响起，无比清晰。
“我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们发现了长生公司的阴谋，正在被他们追杀！”
“他们现在在哪里，带我过去！”她毫不犹豫地说。
畸变行者！
还是有畸变行者追来了！
这一刻，陈远山心中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这样一来，下水道里不再有畸变行者，比大马路反而更安全得多。
染上鲜血的白纸，飘洒得满地都是。
“为了看到胜利的黎明，必定有所牺牲。”
爆响声中，陈远山爬起身来，属于前方的下水道通路，已经彻底垮塌断绝。
以纸艺天赋，裁剪出一个合适的人影轮廓，让纸人假装成真人，引开一部分视线。
一道倩丽的人影，出现在陈远山面前。
但很快，他的眼神又变得决绝起来。
陈远山下意识睁开眼，他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那是一道强盛无匹的剑光。
陈远山当即转身，判断清来路后，再次狂奔起来。
下一秒，一道金色的光芒蓦地亮起，伴随着畸变行者那惊怒交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宋文最后笑着说出这句话的画面，定格在陈远山的脑中。
兵分两路麻痹对方，惯性思维之下，只要陈远山的消失和纸人分头跑路同步，他们一定发现不了。
“跑啊？”
只见在公文包里，装着厚厚一沓白纸。
宋文又语气迅速地继续说道：“趁他们现在距离我们还远，看不清楚我们，我打算混淆视听，扰乱他们。”
宋文的第二手操作就是反其道而行，让陈远山瞅准机会，进入下水道去。
公羊瑾收回轩辕剑，转身看向这个摆脱了梦域欲念影响的中年男子，开口问道：
“你的身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其他幸存者吗？”
畸变行者的脸上戏谑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到极致的杀意。
面对问询，陈远山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得救了。
“还想用嗅盐来掩盖气息，你那人类的气息，我隔着三千米远都能闻到！”
“我儿子是战斗灵契师！我这个做老子的，怎么可能给他丢人！”
“我的天赋能力是纸艺。”宋文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他一直随身携带的公文包。
陈远山语速极快地说道。
听完这整个计划的陈远山，下意识地问道：“那你呢？”
戏谑嘲弄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眨眼间，陈远山身后响起轰的一声，是血肉撞在了坍塌的通道废墟上。
所以宋文还有第二手操作。
“我是拒牢关早餐店的老板，陈远山，我的天网ID信息是XWD686……”
只剩下一个黑色公文包，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难怪用公文包砸人会那么疼。
一柄汤勺出现在他的左手。
休息结束，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向前跑去。
他的脸上露出残忍笑容。
一柄锅铲出现在他的右手。
嘭！
巨大的呼啸声从他头顶掠过，紧接着在身前传来一阵爆响。
他说完，两条后肢夸张的肌肉猛然发力，朝着陈远山扑来。
正在前方逃命的陈远山，忽然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
陈远山目光毫不畏缩地看向逼近的畸变行者，他挑衅般地吼道：
“来啊，长生公司的垃圾。”
陈远山竟避也不避，抡起双手握着的厨具。
光凭兵分两路的操作，以畸变行者的数量，根本丝毫不怵。
陈远山眼睁睁看着那个刚才还在叫嚣疯狂的畸变行者，他的身体被一分为二，从自己左右两边惯性飞过。
说话间，他随意捏碎了窨井盖，整个身体极快速地钻入下水道内，消失不见！
过了一会。
他闭上眼，准备坦然迎接自己的死亡。
“有，有，有！”
“狡猾的老鼠，以为这样就可以躲开追杀了吗？”
其中一张白纸上，还用方方正正的电子字体，写着四个大字，似乎是它主人的心愿：
还有身体内部的脏器，
甚至连飞溅出的血滴也被斩成了两半！
“我是诱饵。”宋文毫不在意地回答道。
陈远山的样子有些滑稽，但长生公司的畸变行者却笑不出来。
“无论如何，我也要站着死！”
“和我一起的同伴还有两个，其中一位是大夏第四战区的军团长，沈哲奇，另外一位是专业社畜，宋文。”
“小宋……”
这让他感受到了侮辱。
一个彻底兽化的畸变行者，探着头，往里面猛嗅了几下。
“早日退休。”
当他带着公羊瑾赶到和宋文分头行动的地点时，这里已经没有了宋文的踪影。
“怎么不继续跑了？狡猾的大夏老鼠。”
他近乎本能地就地一滚。
“那就如伱所愿！”
他被一只随手就可以捏死的老鼠给挑衅了。
陈远山的回忆在这里停止，他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白色嗅盐。
听完他的话，公羊瑾目光微凛。
如今的畸变行者们，距离很远，他们只知道要追杀两个人，两个人就在前面。
在距离陈远山不足千米的地方，一个窨井盖口被掀开。
“长官，请你快去救救他们！”
它像切开一块豆腐一样，将原本扑向自己的畸变行者，斩成了左右对等的两半。
因为自己两人被追杀的缘故，周遭的畸变行者都被调动，从他们习惯蛰伏的下水道里走出，出现在大街上。
陈远山在这一瞬，心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
他目光坚定地看向陈远山，似乎在制定这个计划时就早有觉悟。
但这显然还不够。
自己进入下水道逃跑，宋文又要如何脱身？
没想到，宋文却摇了摇头。
陈远山回头看到，一个正四肢贴伏在地上的怪物，从下水道的阴影中爬行出现。
“远山叔，太阳升起的时候，记得替我多看一眼！”
可惜了，没有能够完成对小宋的承诺。
宋文的计划说来简单。
远处天空，一道淡淡的晨曦光辉落下。
黎明，终于静悄悄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