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红颜
回忆画面继续。
只不过这个时候，那些记忆画面之中，已经彻底没有了白霜的影子。
有关白霜的记忆，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天，那个时间。
变成曲折蜿蜒的光阴长河中，某个毫不起眼的小石子，在河床下沉寂。
只剩下易凡一个人。
“白霜的事情，我听说了。”李殊同和易凡一前一后，走在无人长街上。
像两个形单影只的孤寡老人。
他推过一杯加了薄荷叶和冰块的清水，这才开口道：“抱歉，如果伱再不点单的话，我可能要换班了。”
“试一试。”
他看向那个除了白霜之外，最熟悉亲近的人，嘴唇微动。
易凡心中这样想道。
“抱歉。”易凡轻轻撇下红鸢尾攥住胳膊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向黑暗。
易凡略微有些诧异，作为酒吧调酒师，他见过形形色色不少人，喜欢喝烈酒的女人，的确很少见。
对面的女人在跟自己搭讪，易凡轻轻瞥了一眼对方，淡淡的妆容有些精致，深红色口红涂满的嘴唇如同烈焰，性感惊艳。
“谢谢您，老师！”
“我赶时间，先走啦。”红鸢尾说完转身，留下一个干脆利落的背影。
从这一天的开始，调酒师易凡下线，第八战区的统帅“无”，正式回归。
“好像是叫……微风舞厅？”
“我还好，第八战区的工作还要继续下去……”
她笑着，向易凡递过来一张小卡片。
这女人，真是与众不同的奇怪。
“你要走了，离开这里了，对吗？”红鸢尾攥住易凡胳膊的手，稍稍用力。“带上我，可以吗？”
“你看上去也不像是一个舞女。”易凡回怼一句。
“越烈越好。”红鸢尾舔了舔嘴唇，轻笑一声补充道。
……
“我最新研究出来的新品，是整个酒吧最烈的酒，它的名字就叫，烈焰红唇。”
易凡看了一眼，依旧没有接过。
“我的确想休息一段时间。”
“统帅，已经调查过了，是因为用火不慎引发的一场大火，火情很快得到控制，只有一个舞女被烧死。”
“大夏面临的危机如此多，您还要专门抽出时间来看我。”
师徒二人有着相同的经历，也更能共情。
“谢谢您，老师。”易凡抬头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老者，他的鬓角似乎比起之前，又要斑白不少。
易凡面容平静地点了点头。
“你可以休息一下。”
“今天这么早？”红鸢尾语气惊讶地问。
“统帅，你为什么不说话？统帅？”
“你在骗我，易凡。你的谎言对我无效，无论什么时候，你都骗不了我！”红鸢尾执拗地拽住易凡，她的话让易凡整个愣住。
第八战区的统帅“无”，暂时下线。
“我们总会经历失去的痛苦，时间不会专门为我们停下脚步，我们自己却可以选择是否继续前行，又或者，先停下来，舔舐一下内心的伤口。”
李殊同听到这里，他摇了摇头。
“不用对我撒谎，虽然我们活在一个充满谎言的世界里，但有些谎言并不必要。”
从这一天的这场谈话开始，
他又恢复到平凡者的身份，像一个籍籍无名的普通人那样，停下脚步，过一过属于自己的慢生活。
“你看上去不像是一个调酒师。”有一次，红鸢尾喝得微醺，半眯着眼打量易凡，半调侃道。
易凡忍住了。
“我先下班了，明天见。”易凡对红鸢尾说道。
“真是无趣。”红鸢尾努了努嘴，烈焰般的性感红唇摄人心魄，“那就随便给我来一杯烈酒吧。”
红鸢尾的眼神中有些诧异，还有些惊喜和期待。
“那个舞厅叫什么名字。”
“嗯，家里有些急事，需要处理。”
听着李殊同的话，走在身后的易凡顿住脚步。
“我也有故事，你有酒吗？”她略带促狭地问。
卡片上的确写着红鸢尾三个字，还有一个妖娆性感的自拍照，袒露着大片大片雪白。
“大夏很重要，第八战区的工作很重要，你的心情，也很重要。”
“休息多久，多长时间，由你自己决定。”
她和初恋不一样，但都注定会深深刻印在脑海中，无法忘怀。
“你为什么会选择当一个调酒师？”红鸢尾好奇地问易凡。
话音刚落，一杯颜色鲜红的酒水，被推到了她的面前。
“我知道了。”
“易凡！你真的很让人扫兴！”红鸢尾气急败坏道。
“那我像什么？”红鸢尾的面颊有些酡红，她依旧红艳的唇口微张，像香甜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啃上一口。
她在易凡错愕的目光中，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见易凡不开口，女人又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叫红鸢尾，在对面的舞厅上班。”
……
她的笑容很好看，和她红艳的性感嘴唇相映成趣，宛若一朵盛开绽放的红色鸢尾花。
酒吧，吧台。
“有人跟我说过，好的故事和文字可以慰藉一个人的心灵，酒吧里的故事，总不会太少。”
“酒吧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人心情好了会来酒吧，心情不好了会来酒吧，心情一般的时候，也会来酒吧。”易凡顿了顿，他看了一眼正撑着头盯着自己，认真听自己说话的红鸢尾。
人生中，除了一个难忘的初恋，或许还会有一个难忘的成熟女人。
……
烈酒。
他不仅忍受住了红鸢尾散发的魅力，还语出惊人：“你像一个泼妇。”
易凡和红鸢尾的关系，随着红鸢尾到酒吧的次数慢慢增多，也在逐渐熟稔。
“小哥，长得挺俊啊，叫什么名字？”
“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而且，我是一个不会撒谎的人，我需要和更多的人接触，从与他们的交谈故事中获得撒谎的灵感。”
听到这里，红鸢尾就轻笑起来。
很快，一杯烈酒就被调制出来，推到红鸢尾跟前。
他收回目光，作为一个酒吧调酒师，继续完成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这是他和红鸢尾的初次见面。
记忆画面继续变幻，在属于易凡的记忆里，红鸢尾的画面开始变得多了起来。
“味道不错，就是，还不够烈。”
从陌生人，到无话不谈的朋友，有的时候，也只需要多喝几杯。
在这一刻，恍若有种时空交错重叠的感觉。
画面再度戛然而止。
这段记忆，它的名字，叫“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