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二满怀期待的翻开册子，一页又一页。
  歪歪扭扭，全是外语。
  最后苦涩着脸，看向一旁豪远。
  豪远也是一样，去看田不忘。
  田不忘有些不自信的说：
  “红酒牛排…谢谢。”
  菜单里有很多本土文字也认识，可拼在一起又不认识了。
  莫妮卡见多识广。
  职业素养摆在这儿，默默记下就是，不细问是什么红酒什么牛肉。
  熊武憨声憨气道：
  “给俺来猪肘子就行，炖烂点，嘿嘿嘿。”
  余二捂着脸。
  豪远避开眼神。
  文化人脸皮薄，丢不起这个人。
  梦兮从头翻到尾，小心翼翼从桌下举起手：
  “可不可以…来一碗外婆桥，多加点豌豆。”
  外婆桥其实就是米线，和别的香辣麻辣不同，外婆桥主打的是家乡味。
  洛依依已经喝上咖啡，一手托腮，一手搅拌银勺。
  “来都来了，干嘛还惦记这么多？有很多国家的美食这里都有，味道都很不错。”
  梦兮紧张的玩小手。
  “…依依小姐的好意我知道…我只是不太喜欢甜食……”
  “不喜欢甜食？”
  洛依依难以置信，居然有女生不喜欢甜食？
  这也就代表不喜欢糕点，冰激凌，蛋糕，奶茶等等等……
  那还不如相信西方没有耶路撒冷。
  没有尝过甜食的女孩也太可怜了。
  也不知道是母爱泛滥，还是什么，再次对梦兮涌起同情。
  “饭后也给她来一杯Serendipity冰淇淋。”
  “啊？我我…我真……”
  “你在质疑本小姐的眼光？”
  眼中厉色一闪。
  梦兮坐姿乖巧。
  陈默浅尝一口咖啡。
  一目十行的翻阅着。
  难得来一次，还有人请客，这不干票大的？
  “全上吧。”
  洛依依绷着脸。
  莫妮卡也尴尬的回以微笑。
  “瞧你俩那样，我就说说，我想吃也没时间啊。”
  “我觉得艾尔撒联邦国的《布洛克猪脚》很适合你。”
  布洛克猪脚在当地其实是有羞辱的意思，那是种给流民吃的下水。
  也就是说，洛依依用布洛克联邦国的语言，骂了陈默。
  “还是不用了，国外的猪脚哪里有国内的地道，还是给我来份酱猪肘子吧，味道重点。”
  洛依依哼了一声，侧过头，独自喝咖啡去了。
  原来陈默能听懂啊。
  能听懂就不好玩了。
  艾尔撒联邦国的语言，是自己目前掌握最生僻的语言。
  第一世界的A国人，不会浪费时间去了解第五世界E国人的文字。
  他们最多是花钱找助理翻译。
  像洛依依这样的，纯粹是生意关系，家族强迫学习。
  好在触类旁通，学习起来不算特别吃力。
  想了又想，万一是巧合，陈默恰好就在几百个国家中，学了这门语言呢？
  心念急转，就想试试。
  “陈默？”利伟瑞拉共和国语言。
  “嗯？”陈默没抬头，依旧看着菜谱。
  洛依依纳闷，嗯是几个意思，所以是能听懂还是没听懂？
  她继续假装喝咖啡，目光去瞟陈默，“陈默？”樱花国语言。
  “嗯？”
  “陈默？”棒子国语言。
  陈默有些不耐烦了，“干嘛，你有事说事。”
  洛依依被咖啡呛到。
  “咳咳咳…没…没什么，就想叫叫你。”
  十分钟后。
  春雨绵绵。
  投影变换，成了雅致的湖亭。
  雨水打在皮肤上竟然也有感觉。
  还能闻见雨水的气息。
  “这也太真实了吧……”
  田不忘感叹。
  他身为老二次元，全息投影的演唱会看过几场。
  从没有听过还有让人有感知的全息投影。
  洛依依优越感满满，说道：
  “用光来模仿雨，骗过人体的感知，目前2.0版本还在内测，没有推广开。”
  “到时候可以用在酒店，演唱会，AcG动漫城，服装店。”
  “还有军队是吧？”
  陈默看似无意的插了一句。
  “军队？怎么可能，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洛依依毫不客气的驳回。
  是你懂科技还是我懂科技？
  军队用这种投影干嘛？
  这东西诞生之初是对标民用。
  陈默看得出，她可能是真不知道，但自己清楚。
  未来几年后，这种全息投影叫全景模拟。
  以后很多战术演习都会用到这门技术。
  复刻出一场又一场战役，让士兵不在厮杀中也能成长。
  想的很美，结局很惨。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整个龙兴科技被“清算”。
  龙兴倒闭，财产冻结，部分和龙兴有关的贵族同样被清算。
  抄家，枪毙。
  那时候的A国，已经要开战了。
  对象是另外一个第一世界国，查尔木合众国。
  战争烧的都是钱。
  A国也一样。
  钱从哪里来？
  答案只有一个。
  当时的龙兴已经快要超出A国的控制。
  政府也不想A国和棒子国一样，一个企业，掌控着整个国家的命脉。
  龙兴被清算后，洛依依不知去向。
  陈默还试图找过她，很想把曾经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事重演一遍。
  谁知道次日就被送上战场，担任七十二军总指挥官。
  然后是枪林弹雨。
  然后是穿越。
  “你们的技术有问题，还是关起门来多测测吧。”
  陈默给出提醒。
  他和洛依依有过节，不代表和整个龙兴有过节。
  论迹不论心，龙兴确实做到改善民生，提高底层人名生活质量。
  在许多领域都因为有龙兴才变得有眉目。
  “陈默！”
  洛依依，拍桌而起！
  咖啡洒了一桌。
  急了。
  这次她是真急了。
  “我们家的东西当然是经过一代又一代的测试，还用不着你这个外行人指手画脚。”
  “你知道刚刚的话要是传出去，会对我们造成多大影响吗？”
  洛依依浑身发抖。
  因为情绪激动，眼里有些湿润。
  气氛立马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所有人都望着陈默。
  梦兮有些害怕，把半个脑袋缩到桌下，只探出个帽子尖尖，还有额头。
  陈默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被喷的心理准备。
  情况不算糟。
  起码对方没泼咖啡。
  他心平气和的说：
  “这只是忠告。龙兴不是国民企业吗，乐于倾听下边人的声音。”
  洛依依哪里管这么多。
  她才十六岁，正是爱意气用事的年纪。
  眼泪滴溜溜打转，拿起咖啡杯就朝陈默扔来！
  “给我闭嘴！”
  陈默微微侧头，杯子砸在他身后凳子上。
  飞溅的陶瓷碎片划在他的侧脸，留下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