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买酒
熬完料油，唐植桐没有走，高立德则着手准备做中午的大锅菜。
现下除了像唐植桐这样休星期天的人，还有一些是轮休。由于押运科的工作性质，今天有人值班，食堂中午还是要准备饭菜的。
唐植桐帮着收拾了下青菜，就跟去年在工地上一样，洗干净，剁吧剁吧，扔盆里，风格很粗犷。
高立德将油从大锅里舀出来，没有盛入油桶，而是找了一口缸，看的唐植桐直点头，这高师傅硬是要得，油桶空着干嘛用？还不是等着自己找方圆开条子？
烧灶，将锅里剩余的料油烧热，高立德将洗净剁好的菜一股脑的扔进去，用铁锨翻炒一会，又加了些料渣、酱油、盐，继续翻炒……
一会的功夫，高立德额头就冒出汗来，但翻炒不能停，否则会出现生熟不一的情况。
待炒完，高立德将菜一锨一锨的锄进旁边的大铁盆里，然后往大铁锅里倒上两桶水，不是刷锅，而是一会做汤。
等待水开的空间，高立德找个盘子，打上一份菜，递给唐植桐一双筷子：“唐师傅，您尝尝味道。”
唐植桐没推辞，接过筷子，尝了一口，朝高立德竖起大拇指：“不错，挺好的。”
高立德同样尝了一口，老脸上褶子聚在一起，笑出了菊花样，“这料油果然好使。”
“料油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您厨艺好。”料油好不好使，唐植桐当然知道，几十年后的饭店，哪个厨子不用料油？
“您夸奖，我还没老糊涂，心里有数。”高立德边笑边摆手，老怀大慰，“唐师傅，我给您拿几个馒头，您中午就在这吃吧。”
“行。那您帮我拿三个馒头吧。”唐植桐掏出半斤粮票，一毛五分钱，递给高立德。
“让您累一天，怎么能收钱？这一顿我老高还请得起。”高立德摇头，不肯收。
“高师傅，菜金我不给了，算您请的。馒头不行，现在粮食紧张，我不能占您这个便宜。”唐植桐态度很坚决，将票和钱塞到高立德手里。
“成！”高立德没再坚持，请唐植桐吃三个馒头不至于让自己饿着，但有可能好几顿吃不饱。
唐植桐晓得分寸，高师傅也知好歹，果断往刚才盘子里又加了一勺菜。
用过午饭，唐植桐没接着走，食堂大厅已经来了用餐的员工，料油也不好堂而皇之的端出去，只能等等。
这一等，等来的是好评如潮，高立德非常高兴，平时没少因菜的口味被埋汰，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待人散的差不多后，高立德给唐植桐盛料油，五斤的板油换六斤半的料油，称高高的。
唐植桐本来打算一换一，但高立德的算法也没毛病，大豆油.元/斤，板油.元/斤，而且板油更难买。细说起来，还是食堂占了唐植桐的便宜……
这算法好像也没毛病，唐植桐没坚持，美滋滋的端着搪瓷盆出门。等到自行车棚的时候，料油和搪瓷盆已扔进空间。
唐植桐蹬上自行车，直奔药厂，去找张若箭。
张若箭是顾勇的朋友，不是唐植桐的朋友，第一次找朋友的朋友办事，空着手上门不合适。
唐植桐给张若箭带了一只扒好的兔子，自己懂事，顾勇知道后也有面子。
其实很多交情都是这么攀下来的，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哎呀，小唐啊，见外了，见外了。再有下回，我可生气了。”张若箭接过兔子，嘴上客套，脸上却没半点生气的模样。
“这也是赶巧，家里养了几只兔子，我换了单位，没空割草，大家分着吃了算球。还真不一定有让张哥生气的机会。”唐植桐用玩笑的语气略微解释了一下，没说下回不带，但话里话外透露着这玩意不好弄，下回不一定有的意思。
“咱哥们之间不在乎这个。”张若箭将兔子放起来，拍拍唐植桐肩膀，说道：“跟我来，带你去瞅瞅药酒。”
“成。”唐植桐点头，掏出烟来让了一颗，问道：“张哥，我看咱药厂规模不小，一定不止这一种酒吧？”
“海了去了。想搞点带劲的？”张若箭车开得快，思维也很敏捷，挤眼问道。
“好奇，传的挺蝎虎，想试试。”唐植桐没否认，万一有用，可以放空间，等二三十年后力不从心再拿出来用。
男人至死是少年，老男人同样喜欢最后哆嗦那两下子。当然，努力的过程也很重要，否则那个小蓝药丸就不会卖的那么火了。
“虎骨酒强身壮骨，虎鞭酒强肾壮……，嗯，你懂吧？”张若箭碍于大神的威压，少说了一个字。
“懂，懂，这是好东西啊。”唐植桐兴致大增，这玩意跟普通百姓太遥远，自己两辈子只是听闻，并不曾见过。
“你还年轻，偶尔喝点没事，但要知道节制，震塌床都是小事，等老了可就受罪喽。”张若箭没有拦着，但还是隐隐规劝了一句。
“我懂，谢谢张哥。”唐植桐没法说自家床结实，更没法说自己只是留起来以后用，就这么含糊着认了。
“来，给开开眼。”张若箭来到一间房前，将烟头扔地上踩灭，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锁，推开门。
“好家伙，全是药酒？”映入唐植桐眼帘的是一口口盖着木板的大缸。
“这才哪到哪？这只是其中一间，蝎虎的那种就在这里。”张若箭言语中充满了自豪，挑了一口缸，把缸盖竖在缸边，从旁边捞起一根木棍，在缸里搅拌几下，挑起一根带毛刺的玩意，捏起来，展现给唐植桐看，“瞧见没，老虎的玩意。”
“就这么点？能管用吗？”唐植桐稀奇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尝尝。”张若箭将玩意又扔回缸里，用个小酒提子，提了一提子，坏笑着递给唐植桐。
“这不好吧？”唐植桐有些犹豫，很好奇，想试试，但似乎不太卫生？
“没事，有点蒸发很正常。”张若箭又往前一递，示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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